中国新闻周刊9月4日报导,近年多个到各地村庄进行过调研的专家均表示,村级债务分布范围极广,从南到北、从西到东,无论发达地区还是欠发达地区,发现经过调研的村庄几乎都存在村级债务。不少村庄债务近百万,而负债最严重的村庄,尽管人口只有一两千,负债却高达几千万。
报导指出,「小村大债」已经成为一个中国农村不容忽视的问题。根据国家农业农村部抽样调查显示,截至2019年上半年,在全国70万个行政村中,村级债务总额已达到9000亿元,村级组织平均负债达130万元。
专家指出,「小村大债」已经是实施中国乡村振兴的「拦路虎」。
报导指,这些债务的形式可分为「传统村级债务(旧村级债务)」、「建设性债务」与「经营性债务」,后两者可归纳为新村级债务。
传统村级债务是指当局于1990年代至2006年全面取消农业税之前形成的集体欠债,因过去不少农户缴税存在困难,只能够靠各村集体为农户垫付,有些农户条件改善后虽已还清欠税,但那些无条件还债的仍然积欠至今。
根据武汉大学社会学院教授桂华所著《村级债务的「堵」与「疏」》一文指出,农村税费改革前,中国村级债务规模约为3600亿元。
至于新村级债务中,建设性债务主要是各类拖欠的工程尾款,债权人包括工程包商等,属于私人性质,但主要是无息债务。
根据武汉大学社会学院教授、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研究员吕德文所调研的一些村庄,有些村直到目前仍在偿还二三十年前的旧债。
而经营性债务主要是指向当地农商行、信用社所做的贷款,也有向「先富起来的村级精英」的借款,通常是计息债务,因此经营性债务比建设性债务更棘手。
吕德文指出,建设性债务形成后其实就锁定了,不会增长,但经营性债务可能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,当地为了盘活经营性项目有可能持续投入,使得债务越滚越大。
无论是哪种形式的积欠,穷困的中国农村都难以偿还。据国家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,截至2019年底,排除江浙沪、珠三角的省份,中国很多农村集体经济年收入不及10万元,甚至绝大多数仅在5万元左右。
为摆平眼前的难关,很多经济条件欠佳的村子,村干部会找有能力的人帮忙调度资金,此举被称为「化缘」。
由于农村没有能力赚钱化解债务,不少村子仍继续「跑项目」(申办开发案),希望借此取得资金以此偿还旧项目的债务。
吕德文表示,申请越多意味著村子要配套的资金越多,于是便陷入恶性循环,也就是当局投入越多,专项资金下达越多,村级债务就越多。吕德文将这一行为称作「形式主义」,他认为,这类的工程最好不要再搞了。
另外,据中央社援引大陆第一财经网6月的报导,根据官方和证券业者统计,今年前5个月,地方政府发行债券总额累计达人民币3兆5000亿元,比去年同期增加6.6%,凸显中国地方财政持续恶化。
报导指出,今年以来地方借由再融资债券筹钱骤增,而再融资债券向来是用于偿还到期债务本金,也即「借新还旧」。报导表示,今年是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券偿债高峰期,预计到期偿还金额约3兆6500亿元人民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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